急求冬天美文
秋意尚浓,恍然就到了初冬,月亮也带着秋温,走进了冬的夜空。
天黑得早了,晚饭后摸黑回宿舍,过了山头,豁然见西南山坡上空这轮橙黄明净的初冬月,低垂圆满,硕大清新,一种美好亲切的感觉顿从心底漾起。夜幕中,黑森森的山峰错落而列,视野尽处,一岭横天际接晚霞;渐暗的余霞边,山的剪影如淡淡的水墨画,近山的轮廓则像浓墨涂出的一样;山坡西南出口方向,山势迅速开阔,峰峦连绵起伏,像一片黑色的波涛,磅礴在融融的月光下;月下的山坡和附近的山川上空月光旖旎,给人今月专为此处明的美感。这月光山色太美了!望着明月,似乎忘却了自身的存在,只剩下一缕美好的情感,羽化在这月色之中。
独自徜徉在月色里,白天必须思虑萦怀甚至忧戚的,此刻全忘了,而白天无暇顾及甚至早已忘却了的,有的却会清晰的想起来。如此美丽的月光,会使心灵深处的珍藏开出花朵,连痛楚也会变得美丽。但这月色更多的是使我无所虑无所思,身心放松,呼吸都变得轻微均匀,不易觉察。我像一条游到清水里“偷清”的鱼,浮在月光里,吮月华,汲清辉,或停泊或徘徊,如醉如痴。
橙黄的月,橙黄的光,橙黄的光里浮悬着轻轻的霜。清虚的夜空里,我仿佛感觉到了月光的流泻,感觉到了月光的韵律,颖悟到人的情感与月光波动的相依相融;在这柔和美丽的月光下,只要一凝神一动情,仿佛就能听到低徊优美的《梁祝》曲,看到飘逸如梦的《天鹅湖》……难道这些作品的诞生也经历了月光的孕育,作者的灵感也得到过月光的滋润和浇灌?不然,这些美好的东西怎么会还原在这月光之中?
山脉相互枕藉着、依偎着,匍匐在朦胧的月色里安详地睡了。真没想到白天反复经过反复看过的山,经月光的再创造,竟如仙境。山上的树木挤挨着、拥抱着,进入了梦乡。松树等乔木高高的婆娑的树冠,如伞如云如絮,像幽幽夜幕里的泼墨画。山在呼吸,树在呼吸,空气在呼吸,夜在呼吸……此刻凝目,能看到天涯;此刻倾听,可听及海角。听者看者,非耳非目,乃心也,乃月夜之助也。
月光如橙色而淡泊的液体,山川景物浸在月色里,天国般的宁和。独处月下,平和而安宁的心灵,在接受月光睿智的审视,人生一瞬,人生是美好的,人的心灵也应该是美好的,我们的所作所为应无愧于这美好的世界,无愧于这美好的月光;美好的心灵才能照进美好的月光,心灵美好的人,才敢于独自静静地面对这美好的月色而灵魂安宁。
感谢生活感谢大自然的赐予,我的生命之舟放逐了喧嚣、污染和拥挤,泊进了这一汪月色,际遇了这处明丽如梦的风景。陶醉在月华天籁中,我甚至忘记了我是什么时候是怎样进入这月色的,也没有想到要走出这月色,走出这个恬静和悦的梦境。
在时间的长河里,我们仅有属于自己的那一缕月光,稍不珍惜,就会去日苦多,万事成蹉跎。君不见,此月方从远古来,历沧桑,经兴衰,送千古风流,看花开花落……大王月,霜晨月,关山月,红缕月,俱往矣!山河沉寂无言,酣然入梦;人不惜月月自明,吾辈该如何把握这一缕月光?初冬月高悬不语,娟然如洗。
白马湖之冬
在我过去四十余年的生涯中,冬民情味尝得最深刻的要算十年前初移居的时侯了,十年以来,白马湖已成了一个小村落,当我移居的时侯,还是一片荒野,春晖中学的新建筑巍矗立于湖的那一面,湖的这一面的山脚下是小小几间新平屋,住着我和刘君心如两家。此外两三里内没有人烟。一家人于阴历十一月下甸从热闹的杭州移居于这荒凉的山野,宛如投身于极带中。
那里的风,差不多日日有的,呼呼作响,好像虎吼,屋宇虽系新建,构造却极粗率,风从门窗隙缝中来,分外尖削,把门缝窗隙厚厚地用纸糊了,橼缝中却仍有透入,,我刮的厉害的时侯,天未夜就把大门关上,全家吃毕夜饭即睡入被窝里,静听寒风的恕号,湖水的澎湃。靠山的小后轩,算是我的书斋,在全屋子中是风最少的一间,我常把头上的罗宋帽拉得低低地在洋灯下工作至深夜。松涛如吼,霜月当窗,饥鼠吱吱在承尘上奔窜,我于这种时侯,深感到萧瑟的诗趣,常独自拨划着炉灰,不肯就睡,把自已拟诸山水画中的人物,作种种幽邈的遐想。
现在白马湖到外都是整个儿的,从上山起直要照到下山为止。在太阳好的时侯,只要不刮风,那真和暖得不像冬天。一家人都坐在庭间曝日,甚至于吃午饭也在屋外,像夏天的晚饭一样,日光晒到那里就把椅凳移到那里,忽然寒风来了,只好逃难似地各自带了椅凳逃入室中,急急把门关上,在平常的日子,风来大概在下午快要傍晚的时侯,半夜即息,至于大风寒,那是整日夜狂吼,要二三日才止的。最严寒的几天,泥地看去惨白如水门江,山色冻得发紫而黯,湖波泛深蓝色。
下雪原是我怕不憎厌的,下雪的日子,室内分外明亮晚上差不多不用燃灯,远山积雪,足供我半个月的观看,举头即可从窗中望见。可是究竟是南方,每冬下雪不过一二次,我在那里所日常领略的冬的情味,几乎都从风来。白马湖的所以多风,可以说是有着地理上的原因的,那里环湖原都是山,而北首却有一个半里阔的空隙,好仅故意张了袋口欢迎风来的样子,白马湖的山水,和普通的风景地相差不远,唯有风却与别的地方不同。风的多和大,凡是到过那里的人都知道的。风在冬季的感觉中,自古点着重要的因素,而白马湖的风尤其特别。
现在,一家僦居上海多日了,偶然于夜深人静时听到风声的时侯,大家就要提起白马湖来,说“白马湖不知今夜又刮得怎样厉害哩!”
初冬浴日漫感
离开故居一两个月,一旦归来,坐到南窗下的书桌旁时第一感到异样的,是小半书桌的太阳光。原来夏已去,秋正尽,初冬方到,窗外的太阳已随分南倾了。
把椅子靠在窗缘上,背着窗坐了看书,太阳光笼罩了我的上半身。它非但不象一两月前地使我讨厌,反使我觉得暖烘烘地快适。这一切生命之母的太阳似乎正在把一种祛病延年,起死回生的乳汁,通过了他的光线而流注到我的体中来。
我掩卷瞑想:我吃惊于自己的感觉,为甚么忽然这样变了?前日之所恶变成了今日之所欢;前日之所弃变成了今日之所求;前日之仇变成了今日之恩。张眼望见了弃置在高阁上的扇子,又吃一惊。前日之所欢变成了今日之所恶;前日之所求变成了今日之所弃;前日之恩变成了今日之仇。忽又自笑:“夏日可畏,冬日可爱”,以及“团扇弃捐”,乃古之名言,夫人皆知,又何足吃惊?于是我的理智屈服了。但是我的感觉仍不屈服,觉得当此炎凉递变的交代期上,自有一种异样的感觉,足以使我吃惊。这仿佛是太阳已经落山而天还没有全黑的傍晚时光:我们还可以感到昼,同时已可以感到夜。又好比一脚已跨上船而一脚尚在岸上的登舟时光:我们还可以感到陆,同时已可以感到水。我们在夜里固皆知道有昼,在船上固皆知道有陆,但只是“知道”而已,不是“实感”。我久被初冬的日光笼罩在南窗下,身上发出汗来,渐渐润湿了衬衣。当此之时,浴日的“实感”与挥扇的“实感”在我身中混成一气,这不是可吃惊的经验么?
于是我索性抛书,躺在墙角的藤椅里,用了这种混成的实感而环视室中,觉得有许多东西大变了相。有的东西变好了:象这个房间,在夏天常嫌其太小,洞开了一切窗门,还不够,几乎想拆去墙壁才好。但现在忽然大起来,大得很!不久将要用屏帏把它隔小来了。又如案上这把热水壶,以前曾被茶缸驱逐到碗橱的角里,现在又象纪念碑似地矗立在眼前了。棉被从前在伏日里晒的时候,大家讨嫌它既笨且厚,现在铺在床里,忽然使人悦目,样子也薄起来了。沙发椅子曾经想卖掉,现在幸而没有人买去。从前曾经想替黑猫脱下皮袍子,现在却羡慕它了。反之,有的东西变坏了:象风,从前人遇到了它都称“快哉!”欢迎它进来。现在渐渐拒绝它,不久要象防贼一样严防它入室了。又如竹榻,以前曾为众人所宝,极一时之荣。现在已无人问津,形容枯槁,毫无生气了。壁上一张汽水广告画。角上画着一大瓶汽水,和一只泛溢着白泡沫的玻璃杯,下面画着海水浴图。以前望见汽水图口角生津,看了海水浴图恨不得自己做了画中人,现在这幅画几乎使人打寒噤了。裸体的洋囝囝趺坐在窗口的小书架上,以前觉得它太写意,现在看它可怜起来。希腊古代名雕的石膏模型立像,把裙子褪在大腿边,高高地独立在凌空的花盆架上。我在夏天看见她的脸孔是带笑的,这几天望去忽觉其容有蹙,好象在悲叹她自己失却了两只手臂,无法拉起裙子来御寒。
其实,物何尝变相?是我自己的感觉变叛了。感觉何以能变叛?是自然教它的。自然的命令何其严重:夏天不由你不爱风,冬天不由你不爱日。自然的命令又何其滑稽:在夏天定要你赞颂冬天所诅咒的,在冬天定要你诅咒夏天所赞颂的!
人生也有冬夏。童年如夏,成年如冬;或少壮如夏,老大如冬。在人生的冬夏,自然也常教人的感觉变叛,其命令也有这般严重,又这般滑稽。
不知道是为什么,我特爱雪,每当看到雪我都会心花怒放的,那些个刺骨的寒冷早就忘到了脑后。
记得那是一年冬天。
有一天早晨,天气冷得可怕,寒风嗖嗖的,简直冷到骨子里去了,就连我这个“踢被王”都不由得用手挪了挪被子。
晨光熹微之时,我起床上厕所,一幅美妙的另人心旷神怡的图画在不经意间印入了我的眼帘。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,这是真的吗?当时的心情既有点兴奋又有点怀疑,我的心中霎时间画出了一个巨大的惊叹号:天哪,我竟然目睹了一幅巧夺天工的风景画!
下雪啦!谁都知这是我期待已久的场景。
此时,吸引我的不在那些所谓的华丽的风景名画,而是一片一片的平凡朴实的雪花,虽然她们没有像牡丹那样鲜艳的花瓣,没有米兰的娇小的身姿,更没有桂花那扑鼻的清香,但是她拥有一副洁白的身姿,更有那别的花朵从没有过的奇特的花纹。
我匆忙跑进雪地里,整个世界粉妆玉砌的,白花花的大地显露着从没有过的粗犷。
雪没过了我的膝盖,我用手捧起一把雪,心中默默的想着:这就是大自然,这就是大自然那精湛的画艺,留下了这没有丝毫粉饰的粗犷的美,自然的美,朴实的美!
“下雪喽!下雪喽!”远处传来伙伴们熟悉的声音,“打雪仗喽!打雪仗喽!”我也很快地加入了他们游戏的行列。
雪地顿时沸腾了起来,我们追逐着,嬉戏着,一阵阵欢笑声震落了树梢上的积雪,女孩子不再文静,搬雪块,掷雪球成了这时的焦点,雪地里成了我们游戏的乐园。
我爱你,雪!你飘飘撒撒,你满天遍野,你的身体是那样的洁白,你的脚步是那样的轻盈,你是春雨的亲姐妹,你是春天派出的使节……
雪是一种能够令人产生多种情绪的东西…… 当窗外那像柳絮、像芦花般的雪花,正在纷纷扬扬地从天而降的时候,当大地被雪花装饰得像铺上白色的地毯一样的时候,站在窗户边上,望望它们,会有许许多多的感觉:它们使我心情愉快,即使是遇上了不痛快的事情,我也会感觉到心情很通畅。
雪花很白很白,白得那么纯洁。它们把大地变得也很纯洁、很美丽。我有种这样的感觉:雪不仅仅使万物变得纯洁,也使人们的心灵变得像它一样美丽、纯洁。
这时,一片雪花沾到窗户上,又立刻化了。我想:雪也许会在停了以后,很快就化了。我真有点舍不得它们化掉。但是,雪终究会化的。但它短暂的“生命”却能够保护植物、湿润并清洁空气。我认为它是最无私的,它在默默地奉献着它的“一生”。
“雪绒花,雪绒花……”当我看着雪花正在洗礼着这个世界的时候,《雪绒花》的旋律会在我的脑子里回荡。这曲子那抒情的旋律,能够准确地表现出雪的美好。但愿雪能够真的如《雪绒花》中说的,祝福我们的祖国、祝福全世界和平。
我留恋这些雪,因为它们也曾有过美丽的时候。当雪停了,阳光又一次照射着大地。一阵风吹来,把地上、树枝上的松雪吹起,在蓝蓝的天空中飞扬,阳光使它变得更加晶莹。我这时感觉到了雪正用这最后时间,把自己最后的美丽全部展现出来,然后就默默逝去,化为水去滋润大地。海南的冬天
当空旷、清冽的北风吹来,看着街道上凌空飞舞的纸屑,在风中飞旋起跳,隐隐地感到海南的冬天来了。海南的冬天,没有粉状未的雪柔曼飘逸的身影,也没有过多疏朗枝桠纵横交错割裂苍穹的气韵。
冬日鲜活的太阳,是奖给海南的一枚金质奖章。早晨,天空中几朵逍遥的云游过来,鲜亮的阳光射透云层,柔和的硕长光柱透视生命的快乐与雾般茫茫的忧愁。晨风淡淡吹送,送来清彻的凉爽。幽淡的晨景,意味着永恒的慰藉。远远看见那山,山峦在初升的阳光照射下,山体的轮廓勾勒出坦荡柔和与缓慢坚毅,裸露出亘古的宁静与庄严。如弓的背了的远山低垭在季节迭更的等待里,即使失去春雨浇灌丰腴的绿,所有的人们都不再抬头仰望,也不必乞求斜阳下照出的绯红明媚。
到胶园里去走一走,那里不再属于流光溢彩,鸟语花香的世界。林间的小路蜿蜒跌宕。繁茂的橡胶树叶渐渐疏落。小树,大树,低的地,高的地,树们站得很有层次,遒劲的树干直指阳光下的蓝天,仿佛写着走入初冬瞬间格外深沉而凝重的心际。林中消瘦了的小溪,清水流碧,水底墨绿色的水草,软软地向下弯,丝丝攘攘,团团簇簇与潺潺流水悠然自乐。溪畔的小花,张举着坚硬清晰的经络,在挟着寒意的林风吹拂下,吐尽了最后一缕香魂。连绵起伏的胶林,雄阔沉稳地迎着一路穿越寂寞的寒风,一袭绣满阳光照耀拆射出绚丽光泽的衣裙,使得胶园在冬天里通体涵蕴着丰富深厚的底蕴。
夜晚,海南丰姿十足的冬日圆月照着大地,撒了一层薄薄的霜。静谧的冬夜,月色似很冰冷,斜斜地对城楼温柔诉说私语。漫步街道上,踏着朦胧的月色穿过漫长的路,夜湿漉漉的,像是要沉下去似的。
夜渐静,随着夜风的窜动,翻飞的树叶没有夏天的奔放,热烈,反倒归于一种敏洁与纯真,增添了夜色的厚度。街头上的路灯暗了,天上的明月,便调遣银色柔软的光线,抹平了地上所有的坑凹。人行道的树荫里,摇曳的光影轻轻的垂下,像一叶亮丽的羽毛,轻轻的撩拔心怀。偶尔,三头两片大叶榕的叶儿,悠悠地飘落在斑驳的砖道上,翻飞个头,与树冠筛下的细碎月光掺在一起,从寂静的夜光里,出其不意地发出“沙沙,沙……”的声音。
当我真的站在冬日的夜里,认真审视自己,意外地觉得到自由的心灵感受到叶片上纤微的灵动。冬天赐予宁静的爱,是她深沉的怀抱暗暗涌动着春天的燥动;冬天赋予生命的轮回,是她告诉人们平和也是美好生活的品质。淡白的,寂寞的,坚硬的冬天郁积情感的新意。
喜欢海南的冬天,也喜欢海南冬天的韵味。看冬日里的阳光,胶园;看冬日里的夜色,月光。听冷冷的清风,在树梢上近乎吟唱的轻响,编织冬天蕴藉的弦律。我在寻问自己,随风飘落的片片树叶,不再会是去年那片曾在我生命中栖宿过热烈如焰的芬菲吧?江南的冬景
凡在北国过过冬天的人,总都知道围炉煮茗,或吃涮羊肉剥花生米,饮白干的滋味。而有地炉、暖炕等设备的人家,不管它们外面是雪深几尺,或风大若雷,而躲在屋里过活的两三个月的生活,却是一年之中最有劲的一段蛰居异境;老年人不必说,就是顶喜欢活动的小孩子们,总也是个个在怀恋的,因为当这中间,有的是萝卜、雅儿梨等水果的闲食,还有大年夜、正月初一、元宵等热闹的节期。
但在江南,可又不同。冬至过后,大江以南的树叶,也不至于脱尽。寒风、西北风间或吹来,至多也不过冷了一日两日。到得灰云扫尽,落叶满街,晨霜白得像黑女脸上的脂粉似的。清早,太阳一上屋橱,鸟雀便又在吱叫,泥地里便又放出水蒸气来,老翁小孩就又可以上门前的隙地里去坐着曝背谈天,营屋外的生涯了;这一种江南的冬景,岂不也可爱得很么?
我生长在江南,儿时所受得的江南冬日的印象,铭刻特深;虽则渐入中年,又爱上了晚秋,以为秋天正是读读书、写写字的人的最惠季节,但对于江南的冬景,总觉得是可以抵得过北方夏夜的一种特殊情调,说得摩登些,便是一种明朗的情调。
我也曾到过闽粤,在那里过冬天,和暖原极和暖,有时候到了阴历的年边,说不定还不得不拿出纱衫来着,走过野外的篱落,更还看得见许多杂七杂八的秋花!一番阵雨鸣过后,凉冷一点,至多也只好换上一件夹衣,在闽粤之间,皮袍棉袄是绝对用不着的。这一种极南的气候异状,并不是我所说的江南的冬景,只能叫它作南国的长春,是春或秋的延长。
江南的地质丰腴而润泽,所以含得住热气,养得住植物;因而长江一带,芦花可以到冬至而不败,红叶亦有时候会保持得三个月以上的生命。像钱塘江两岸的乌柏树,则红叶落后,还有雪白的柏子着在枝头,一点一丛,用照相机照将出来,可以乱梅花之真。草色顶多成了赭色,根边总带点绿意,非但野火烧不尽,就是寒风也吹不倒的。若遇到风和日暖的午后,你一个人肯上冬郊去走走,则青天碧落之下,你不但感不到岁时的肃杀,并且还可以饱览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含蓄在那里的生气。“若是冬天来了,春天也总马上会来”的诗人的名句,只有在江南的山野里,最容易体会得出。
说起了寒郊的散步,实在是江南的冬日,所给与江南居住者的一种特异的恩惠;在北方的冰天雪地里生长的人,是终他的一生,也决不会有享受这一种清福的机会的。我不知道德国的冬天,比起我们江浙来如何,但从许多作家的喜欢以Spaz-iergang一字来做他们的创作题目的一点看来,大约是德国南部地方,四季的变迁,总也和我们的江南差仿不多。譬如说19世纪的那位乡土诗人洛在格(PeterROSegger1843-1918)吧,他用这一个“散步”做题目的文章尤其写得多,而所写的情形,却又是大半可以拿到中国江浙的山区地方来适用的。
江南河港交流,且又地滨大海,湖沼特多,而这微雨寒村里的冬霖景象,又是一种说不出的悠闲境界。你试想想,秋收过后,河流边三五家人家会聚在一道的一个小村子里,门对长桥,窗临远阜,这中间又多是树枝搓桠的杂木树林;在这一幅冬日农村的图上,再洒上一层细得同粉也似的白雨,加上一层淡得几不成墨的背景,你说还够不悠闲?若再要点些景致进去,则门前可以油一只乌篷小船,茅屋里可以添几个喧哗的酒客,天垂暮了,还可以加一味红黄,在茅屋窗中画上一圈暗示着灯光的月晕。人到了这一个境界,自然会得胸襟洒脱起来,终至于得失俱亡、死生不问了;我们总该还记得唐朝那位诗人做“暮雨潇潇江上村”的一首绝句吧?诗人到此,连对绿林豪客都客气起来了,这不是江南冬景的迷人又是什么?
一提到雨,也就必然的要想到雪;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自然是江南日暮的雪景。“寒沙梅影路,微雪酒香村”,则雪月梅的冬育三友,会合在一道,在调戏酒姑娘了。“柴门闻犬吠,风雪夜归人”,是江南雪夜,理会夜深人静后的景况“前村深雪里,昨夜一枝开”,又到了第二天的早晨,和狗一样喜欢弄雪的村童来报告村景了。诗人的诗句,也许不尽是在江南所写,而做这几句诗的诗人,也许不尽是江南人,但加了这几句诗来描写江南的雪景,岂不直截了当,比我这一枝愚劣的笔所写的散文更美丽得多?
有几年,在江南阴历的正月底或二月也许会没有雨没有雪的过一个冬,到了春间阴历的正月底或二月初再冷一冷下一点春雪的;去年(1934)的冬天是如此,今年的冬天恐怕也不得不然,以节气推算起来,大约大冷的日子,将在1936年的二月尽头,最多也总不过是七八天的样子。像这样的冬天,乡下人叫作旱冬,对于麦的收成或者好些,但人口却要受到损伤;旱得久了,白喉、流行性感冒等疾病自然容易上身,可是想恣意享受江南的冬景的人,在这一种冬天,倒只会得感到快活一点,因为晴和的日多了,上郊外去闲步逍遥的机会自然也多;日本人叫作Hideng,德国人叫作Spazier-gang狂者,所最欢迎的也就是这样的冬天。
窗外的天气晴朗得像秋一样;晴空的高爽,日光的洋溢,引诱得使你在房间里坐不住,空言不如实践,这一种无聊的杂文我也不再想写下去了,还是拿起手杖,搁下纸笔,上湖上去散散步吧!
您好,能帮忙想个好听,大气,过目不忘的名字
紫宸——取自杜甫 《冬至》诗:“杖藜雪後临丹壑,鸣玉朝来散 紫宸。”紫宸为宫殿名,天子所居。取意人极也。你想起装饰公司的名字,在这里可能难找到适合你用的名字,你可以到新浪博客看一下我看过的《装饰公司名字大全》,里面记录有很多专业的起名人仕起过的有关装饰公司一类的名字,能让你免费看到的,不知这一篇博文能否帮助你,想看这篇博文只要在百度的首页搜索这个文章的题目就行的,如果我能帮你记得给我分数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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